烟淼接通后听见对面嘈杂的背景音,同时字正腔圆的机场播报声响起。
「又去哪儿?」烟淼将檯灯调到暖光灯模式,接电话那隻手手肘撑在桌面,另外一隻手无所事事地搅着咖啡。
闻泽:「刚回国。」
烟淼「哦」一声。
两个人有半个月没见面了。
「如何?」他问。
惜字如金,仿佛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,烟淼已经见怪不怪。
烟淼简单地描述了下艾比的情况和治疗过程中遇到的困境,而后问:「最近都这么忙?」
对面忽然变得很安静,像已经通过高级vip渠道坐进了私人摆渡车内。
她能想像出那副画面,长达数十小时的机程后,闻泽疲惫地靠在椅背上放鬆,半阖着眼,一边揉着眉心一边给她打电话。
瓷製的勺底摩擦马克杯底,发出滋啦的刺耳声响。
过了好半晌,漫不经心的调子隔着两万千里传来。
「想我了?」
烟淼扔掉勺子,椅子后一拖,轻轻嘆了口气。
第74章 不追了
翌日上午, 烟淼在图书馆恶补精神病理学原着。手机震动时,她正好想出去晒太阳透透气。
上次和她一起去看艾比的华裔女孩coco说可以提供一些临床实习案例,两人约定中午碰面。烟淼走到安静的角落接听, 因为不在校的缘故, coco将碰头时间推到了明天, 烟淼表示没问题。
刚挂断,烟母的微信电话挤了进来。
「在做什么?」
烟淼看向不远处郁郁葱葱的草坪,前几天淅沥沥下了几场雨, 将整片草坪淋得透亮, 太阳一出来,学生们三三俩俩或坐或躺, 惬意地在草地上看书晒太阳。
烟淼一听到母亲的声音就开始想家,「学习。」
烟母说:「学习归学习,不要老熬夜不吃早饭。」
烟淼:「我睡得比你早,一天吃五顿。」
烟母又说:「吃多了也不行, 胃消化不了。」
烟淼沉默了一秒, 转过身靠在护栏上, 晒完正面晒背面, 她总觉得背心骨冷。等打完电话,她回去加件衣服。
「D市现在还冷着吧。」烟淼低头,用脚在地板砖缝线上蹭来蹭去, 「听说国内现在流感盛行,你少出去跳广场舞,让爸爸也多注意身体。」
烟母笑:「还反倒教训起我们来了。」
烟淼淡淡地哎一声,「我是关心。」
「想妈妈没?」烟母问。
「想。」她现在谁都想。
电话里传来烟母抑制不住的笑声, 烟淼也跟着弯起唇角。
「烟女士,你还挺好哄。」斜面的阳光换了方向, 烟淼也跟着换手接电话,眯着眼睛接着晒,「爸当年也是这样哄你的?」
「那得问你爸。」烟女士得意洋洋。
「不对劲儿。」烟淼问:「什么事这么开心。」
「猜猜妈妈现在在哪儿?」
「婶婶家?」
「不对。」
「表姑家?」
「接着猜。」
烟淼眼珠子转了一圈,快清明了,清明节前烟母都会回老家一趟。
这次肯定没猜错,「回乡看外婆了!」
烟母笑个不停,「妈妈和爸爸在学校门口。」
烟淼疑惑:「你们去A大干什么?」
「我们在……怎么说来着?」烟母的声音渐弱,电话被烟父接过,操着一口现学现卖的蹩脚英文,「淼淼,我们come到了New York。」
烟淼像被太阳给晒化了,楞在原地。
烟淼回图书馆三五下收好电脑拎包飞奔出校外。烟父烟母站在校门口左右张望打量。烟淼越走近越不敢相信,直到烟母朝她挥了挥手,烟淼才撒丫子衝过去扑进烟母怀里。
烟淼将烟父烟母带到学校附近的咖啡厅。
「你们怎么来的?」烟淼又惊又疑惑。
「当然是坐飞机来的。」烟母说:「难不成还能是走路。」
「我是说签证、转机、语言。」
烟父吃了口甜甜圈,直接吐了出来,「齁甜!」他擦了擦嘴,回答道:「我和你妈报了个旅游团。」
烟母嫌弃地拍了下烟父的手,「浪费,能有多甜。」她拿起剩下一个甜甜圈,嚼了两口也吐了出来,「美国的糖不要钱?」
烟淼:「习惯就好。」
她一开始也吃不惯,普通的纸杯蛋糕和甜甜圈甜腻得没有层次,吃一口要喝一大杯茶才能压下噁心。
烟父观察着四周的人,五大三粗地道:「怪不得老美这么多大胖子。」
想到父母不远千里来探望自己,烟淼感动得眼眶泛红。
「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?」
烟母说:「我们哪儿知道会路过纽约。」
烟淼的眼眶快兜不住泪水了:「报团的时候不是会告诉你们吗。」
烟母:「告诉了,没说路过纽约。」
烟父解释,「有个什么州在闹抗议游行,导游临时把路线改了。」
临时?改路线?所以不是专门来看她的。烟淼抿着唇硬生生将泪花收回去。
烟父烟母看她这表情相视一笑,烟父啧一声,对烟母道:「你输了,不要赖帐,看来还是我了解女儿。」
烟淼呆呆地望着他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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