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乱七八糟的一夜过去了,她也有了不大不小的成长。
人生就是起起落落,你不知道落的底线在哪里,就像你同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触底反弹。
盛长庚一早就接到一家北方科电研究单位的HR电话,电话中对方详细了解了一下她的专业学历情况,让她把能证明自己能力的资料发到公司邮箱,竟然当天就给她发了offer。
要求儘快报导,还要做入职体检。
盛长庚怕夜长梦多,万一所在城市出现病例,她也会跟着静默,对于还没入职的她来说肯定非常不利,所以她都没有犹豫,拿到offer的第二天体检,第三天就踏上了飞往北方的航班。
对于入职如此迅速,HR徐洁一方面很佩服她的神速,一方面惊讶于她的果断,她说:「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来这个城市就业。」
盛长庚在这个叫新泉的三线城市租了一个一居室,月租金才一千五,便宜的她觉得是不是美金而不是人民币。租房子的好处自然就是可以离公司很近,都不需要开车,骑个自行车过去就很好。
这次秦霄没有跟着来,小舅最近也扛不住国外疫情的严重回国了,隔离结束后,在C市的秦家老宅与T市秦霄买了未住的平层之间,他选择了后者。
小舅一直是独身主义加享乐主义的先锋,秦霄也藉此机会去T市住一段时间,步入中老年的姐弟俩可以抛开家庭束缚尽情吃喝玩乐。
盛长庚本科物理,研究生天文物理,这家单位实际是做航空航天相关的微波,变频,放大器的产品研发,虽然不是国企但是跟军工单位绑定极深,与她专业有些出入,但带她的章工说你这活简单,没事儿,慢慢学,只是你这姑娘为什么会来这个城市呢?
入职后凡是认识她的人都会这么问:「为什么你选择来这里?」
潜台词:你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。
盛长庚一律回答:不是我选择了公司,是公司选择了我。
章工说:那你可能还不太了解咱们单位,没事儿,慢慢来。
大概新人都这样,满腔热情进入职场,以为会接受多大的挑战,实际基本是体力活体力活以及体力活。
章工名叫章东樊,三十出头,颜值不错,不光没有啤酒肚,人还很瘦很精神,只是个子不高,甚至比盛长庚还要矮上半头,刚接触感觉人算不错,不挑剔,有耐心,最重要的是不吝啬于授业解惑,教会了她很多做事情的方法。
比如他会说:「要知道,保存体力是初入职场一个很重要的功课,不能一味蛮干,费力不讨好。」
盛长庚是章工的助理研究员,听名字挺高大上,研究员在高校等同于教授,在这里其实就是打杂,她每天甚至每半天做的工作都不一样,没有太大挑战性,动动手做不知道用途的表格改改看不懂目的的图纸,动动脚列印扫描盖章存檔,需要动脑子的地方不多。
雨晴在上海的会计事务所,世俗意义上趋之若鹜的单位,令人羡慕的薪资,高端繁华的国际化大都市,但是,加班能加到吐血,对于新进职员来说,每一天的结束都非常疲惫,又非常的亢奋,明明累到虚脱,还是忍不住想喝酒,想放纵。
雨晴说:「什么合伙人我才不稀罕,那几个股票有多少分成,这可是拿命换,忍几年有了人脉,我自己单干!」
「长庚,来上海吧,为什么要一直窝在那个小地方。」
大城市有大城市的风光,小城市也有小城市的自在,盛长庚对现状很满足,这份工作朝九晚五,加班不多,上班既不打卡,还可以浮动,小城市里的工作节奏似乎很慢,就像潺潺细流,不着急不着慌的,还特别的清澈。
但是总有人喜欢过来搅浑水。
她入职几天后的夜里,并不算晚,盛长庚刚撂了秦霄的电话就接到一通陌生来电。
接起来那边的人动静却让她耳根一热,似乎是做了什么剧烈运动导致气息不稳:「在哪儿!」
盛长庚不确定他此刻在干什么?有没有那种可能性?有的话……
为什么这种时刻要打给她?!
到底他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癖好。
她忽然听到有人叫了他名字:「介止!」
声音似乎从他身边不远处传来,是急促的声音,她听出来的主人翁,谢宇。
盛长庚一方面怀疑他们两个又在搞什么乱七八糟的party,一方面又觉得不太像。
但所有猜测以及怀疑实际跟她没什么关係,她立即挂断了。
紧接着她手机响了一下,提示收到一条彩信。
她打开。
是一张照片,附字:打给我或者接电话。
盛长庚点开了照片,画面落入眼中,她愣了一下。
是她和谢宇在地下停车场的照片,偷拍的角度很特别,看起来像是一对热恋的情侣。
在旁若无人的拥吻。
还有没有其他角度的照片不知道,事实上完全不是照片中的岁月静好。
谢宇吻了她两次,第一次她把他嘴唇咬破了,他停下舔了下自己的嘴唇,又出其不意狠狠亲了上来,所以,他又喜得一巴掌。
实际两个吻加起来也没几秒,盛长庚反抗得非常激烈。她只记得谢宇紧紧箍着她的腰,说了几句不三不四的话,但因为当时情绪太激动太气愤以至于都不记得他说了什么,反正她是没回答,代替回答的是一巴掌,在地下停车场的空旷中显得特别的响亮,好像还有回音在耳边嗡嗡作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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