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的来吓人啦,不知是扮什么鬼脸。工作的几年里也有同事这样开她的开笑,有时是她吓人。
一些女同事被吓的在办公室里尖叫起来,那样儿很可笑,但对她来说这可一点都不可笑。
李玲眨了下眼,拿起挎包来挡脸,不管他扮什么鬼样子不看就是。
文逸这时定住了,隻瞧得他半边的眼角。
她闭了眼,默默的算着。
感受着文逸立在那的身子在剧烈的晃动,不知干什么。
眼睛闭久了,她眯了一丝出来。
轰的,脑袋似被狠狠的敲个闷响。文逸在她眯开一丝眼线时转过了脸同时又转了回去。隻有一剎那的视觉印象,但是却包含了两个动作。
回头,转身绝不可能如此迅速,是她幻觉吧。
那转过的脸, 有点太不寻常的意味。她是看到了却刻意的不想看清,把那让人恐惧的画面略去。
在她脑子里一忽忽的,清了又清,眼睛,眼睛有点不对劲。李玲吓得掉开了这个深入下去的想法。
一个危险的信息偷偷的擦过,文逸的眼睛像没了眼珠。
她不安的睁开眼来,黑暗总是诱发人更不安的想像,明明什么都不是,想下去都变成真的了。
她睁开了眼却再也合不下去,她看到文逸已转过来的侧脸,目光不自主的关注在他眼睛的部分。
晃……晃……
一点玄黑的眼球在她不及反应的突兀下溜了过来,它在文逸眼角的位置看着她,那根本就不是人体能轻鬆做到的。
暗得没有一丝光的球体,活生生一个丑陋又异样的怪物,它真实的模样就在眼瞳的暗黑里隐着,透出毫不掩饰的邪恶yu望。
冰冷如潮涌至的怖寒从那眼睛里散发出来。
连兽类的眼瞳都不会如此泯灭了性情,它太邪恶了。
李玲的声音窒在喉间,变成一种含糊的呻吟。
文逸一分分的扭转身子,被她无限的放大了,那没有任何光彩的眼球似扭曲得凑过来在她脸上嗅她,但事实是它一动不动。可怕的目光从内里窥视着她,越发的狰狩,它在发笑。
李玲连挪开视线的勇气都丢失了。眼球突突的也没多少光彩,死白的一片 。
她脑袋麻麻的生疼,仍感受着阴冷的气息涌来,侵透她全身,伴着强烈的惧意有如无数死灵把她拖向冰凉的死水里。
她是想用尖叫来舒解这种恐惧, 再远远的跑开,可腿酥得一颤颤的,
迈不开半分。
某种力量揪住她的脚步,连呼吸都困难起来。
她意识在脑子里尖叫着,隻懂得用尖厉的声音来阻止这种怖寒,但这完全没法停止那逼近的眼瞳。
她掉进一个恶梦了,黑暗里刺来的光让她惊惶的灵魂躲在某一处瑟瑟发抖。
她的躯体已在恶魔的目光下被看得通透。
骨头都被那目光占据。
她唯有一丝意识躲在它看不透的角落里。
它正努力的找出它看不到的这一份。被它找到的话,她会被彻彻底底的吃掉。这还是它最感兴趣的,把躲藏起来的她找出来,剥得一丝不剩的吃掉。
那是什么?那是什么?那到底是什么?
不要看着我,我不是你的猎物,不要……
不要……
一丝更可怕的感知还告诉她,有什么东西无声无息的已在她背后。
那痒痒的感受明显的放大了数倍,清晰得可怕。
它有着同样让人窒息的目光,贪婪的窥视着她,等待着把她吞食掉。
李玲忽有点明白起来,她的肉体和灵魂同时被窥视着。
下一刻,李玲已看不清了,她灵魂躲藏的那一层被撕开,恶魔的目光在黑暗里探来,在它面前,恐惧都被剥离了。
她已明白要把她吞食的是什么。
脖际有尖利的东西划过,湿褡褡的淌着液体。
她身子就这样软了下去,瞪大的眼珠还保留着惶乱。
液体滴落在黑白的方格上,染开暗红的纹理,
在她用仅有的意识看来那是如此的巨大。
倒转的视线映入一对巨大的脚步,那是文逸有点发旧的鞋子。
她努力的偏过头,模糊的看入发白的地砖里头,那里有一对步子沾着血色。
“晃”日光灯毫无癥兆的爆开了一地碎屑,一根接着一根,
暗色很快的填充了工作室,事物隻保留了黑色的形态。
刺冽冽的破碎声还留恋不去时,
一人一棒的影像在这时狂乱的挥动起来,
尽是破碎的声音再刺入黑夜,完全是破坏性的序曲。
浓浓的影子随粗长的棒子一起张牙舞爪着。
晃,晃,晃……
啪,
如击在肉体上沉闷的一声,更有着骨头般断裂的脆音,
所有的一切在黑暗里寂静了.
再有是沉重的喘息。
二五 喋影
两点过大半,小城长长的街道逾见空寂.
昏黄的街灯寂寂的映照着,浓重的影子在它四周多了更多的姿态。
看不见黑暗和看得见的黑暗一样折磨人。
老闆微带醉意的驾着他的车。墨绿色的小车缓缓的驶在长街。
他从另一个城回来,胖子已从小城的医院转往那了。